夜半出发,寅时抵达,上下蒙面马掌裹布,陈家上上下下,包括未出世的孩童,全部灭口……”
他话平静而出,原本烧得热烈的火苗,都似乎被风吹了吹,冻得孱弱了些,晃了又晃。
聂臻老家邺城,全村上下死在了鞑靼的手下,如今他举起屠刀却是灭了自己人的满门……
他手握成拳,十分用力。腮梆子鼓起,牙关紧咬,到嘴边的一句是,迟迟没能吐出口。
眼眶通红,眼泪都要落下。
沈云州讥诮一笑,捏了捏手指刚要开口说些什么——
太子忽然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:“陈寿。”
陈寿不可思议地看着太子,却是很快出列:“卑职在。”
南宫弘难得收敛了笑:“与恒下谷交涉的人是你,谈不拢的也是你。这件事,你去做。”
陈寿不可置信地抬头:“殿下!再让小的去劝劝吧,兴许呢?”
“兴许这次就成了呢?”
太子难得冷了面:“兴许这次还不成呢?没时间了啊……”
“舅舅曾经一句话说得对,‘一时之狠,若能永绝后患,便是仁。’”
他说着抬起了手,示意不必多说。
陈寿看了一眼国舅,沈云州转头怔愣地看着太子一眼——
那神情似笑似哭,并没有多少的欢愉。
反倒是太子红了眼:“孤不能总是站在舅舅的身后躲着,恶名也不能只让舅舅担,孤独落个假仁假义的‘仁’字。”
沈云州将一旁的水囊拿了过来,手却轻微抖了一下,仰头喝了一口。
这才恢复了以往的慵懒,笑道:“时光如白驹过隙,一晃眼,太子大了。”
箫问天进来的时候,正遇到一个人往外走,交错的而过的时候,他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杀意。
他心里一个咯噔,原本的成竹在胸顿时没了把握:“在下箫问天,参见太子殿下,参见国舅大人。”
“平身吧。”太子上前一步,将人扶起来,面上十分温文尔雅。
“不知箫壮士此次前来是?”
箫问天道:“在下才回谷,才得知大人想要购买山谷里地里的疙瘩。”
国舅闻言,侧头审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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