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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三章 月笼山海关(1)(谢骛清拎着一个木桶进来:...) 夜阑京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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袋里有一硬物,似一张纸,硬的。

起初想,怕是机密电报,直到摸出相片纸的硬度。

抽出看。

中年的谢骛清身着十八岁成名那年的军装外套,一手斜插在军裤口袋里,另一只手臂的臂弯里,坐着个奶娃娃。人至中年,不再如少年下巴微扬,而是面容严肃,直视镜头。

心有万里河川,蒙难的家国。

那年的他历经千难万险到香港求医,从衣柜里看到妻子的心意。谢家落败后,被昔日宿敌一把火烧了宅子。他当时被软禁在监牢里,听闻贵州谢家的火连烧数日。熊熊烈火中,别说少年成名时拍照的军装,连谢家人最珍视的家庭合照都没留下一张……

衣柜里的军装,是何未照着他的照片,找裁缝原样剪裁复原的。

她心里的少将军,永远是十八岁,心有长风万里的谢骛清。

香港小公寓里,他重穿军装,对照纯银制的半身穿衣镜,恍如见到辛亥革命后的自己。

一封家书急送保定。

夜里,他摸黑于教员的单人宿舍收拾行囊。身后,有等在那里送他去火车站的邵先生,还有几个听闻谢老将军被军阀重兵围困的教员,几个大男人都是北方生人,对南方军阀了解不多,老的、少的,想宽慰,凑在一处没想到半句。

谢骛清扣上皮箱子,拎到手里,对几位同仁颔首告辞。

他迈出教员宿舍的门,自教室前走过,被一声谢教员留住了前行的脚步。谢骛清顿足,回首,这一期的半数学员,身着军校制服,涌现于教室外的空地。众人比他年纪小的少,大谢骛清几岁的多,可对这位教员的尊敬不减。

有人行了军礼,余下的纷纷抬手。

十八岁的他,心中感伤不多。少年心气高,除了心急如焚回家救父,便仅剩下对家国未来的担忧,还有反袁的志向。他一手提着皮箱子,另一只手对众学员行了一个板正、严肃的军礼。

“诸位,”他放下手,直视月下同袍,“光复大义,重振河山,吾辈万死莫辞。”

这是昔日他和赵予诚部队的宣誓词,亦是辛亥革命的千万军人心中所想。

在一声声重振河山里,他自军校的黑色铁门走出,背对校训,上了离开保定的车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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