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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古之舞者 白衣方振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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谁惊讶的是,室内还有一个舞着的女子。我是谁本来最无耐心看人跳舞,他觉得一条好汉看人旋来旋去转来转去像陀螺似的,是最没趣的事。但如今他一看见那女子,便被吸了进去。他从来也没有看过这样的舞——那女子的云发高高梳起,耳垂至脖子敞开,白得连玉坠子戴上去都看不见一般,修长美好,而他从来没有看过那么秀气而高傲的鼻子,昂扬着的脸颔,以及高挑浮幻的身姿,像一头高傲的凤凰,顾盼自丽,又像一个绝世的皇室,扪镜自许。而在古琴那么慢的节拍里,她舞出那么轻盈的动作,宛似蛋孵中小鸡要出壳那几下轻啄那么轻,而又在古琴末韵里的干戈杀伐的金兵之声里,她又似面对十万雄军一般淡定威皇而无畏。只见她修长如玉篦的手指挥处,时如水云一般抹过,时像十万兵甲的大旗一挥!——这是谁人呢?可是我是谁已看得忘了思索。他屏息在那儿不是怕被发现,而是怕惊扰了这一舞。忽然那女子转过头去问:“怎么了?”那男子赧然稽首:“属下错弹了一个调。”那女子盈盈地问着他,脸上不喜不悲:“你,还想着那些事……”男子的脸上,现出一种强抑愤懑的表情来:“属下实是不愤……”女子莞尔一笑,悠悠地说:“你不愤又有何用……明天便是他的寿辰了,到时候……”我是谁聚精会神,想听下去,但忽然听到一声大叫:“我是谁,你在哪里?”这声音不知有多远,但依然能鼓荡着,悠悠地传入耳中来。我是谁一震,知道是沈太公的声音,又不忍扬声回答惊动了里面的人,不自觉得又凑眼过去张了一张。这一次张望,使他完全怔住了。那盏小灯,依然在。但禅房里,半个人也没有,只有一张古琴,琴身焦黑,只有几斑动人心魄的血红色!——人呢?——二人去了哪里?夜雾愈来愈浓了,我是谁揉了揉眼睛再看,依旧没有半个人。暮色已成夜色,夜里有雾——难道刚才所见,不是真的,只是自己幻觉?难道沈太公那一声呼唤,把自己从魔魇中拉拔了出来?可是那女子呢?那古之一舞的女子,是真是幻?我是谁多么不愿意那是梦幻,而希望是真。可是人生的似真似幻,眨眼问就变了样,我是谁多愿能梦下去。可是只要有梦,就有醒的时候。我是谁虽在仿佛中,被一声冷哼唤醒。他乍醒的时候已被人包围,这些包围他的人也如梦幻一般,但却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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