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灰衣人。不过,既然没有给他制造出更多麻烦,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灰衣人才把言落月放下,小姑娘就自觉地在椅子上坐好,自己一根一根地解下扎辫子的发带,然后以手为梳,很安静地梳理起自己的头发。
“你倒是……挺自觉的。”
“嗯嗯嗯,谢谢你,有镜子确实方便多了。”
言落月仰头一笑,反客为主地建议道:“我梳头很快的,你要是等不及,就先去旁边坐一会儿?”
“……”
第数不清次听到言落月的“谢谢”,大概令灰衣人有种明显的倒错之感。
哪怕隔着面具,也能见到他猛地一噎。
片刻以后,灰衣人才冷笑着问道:
“那两个男孩,一个有很多麻烦,一个有很多勇气。你就不一样,你只有太多太多的胆子。”
双眼微微眯起,灰衣人阴恻恻地威胁道:“你就不怕我带你过来,是为了……”
稍微停顿了一下,思考什么样的恐吓对小女孩最有效力。
灰衣人流畅顺滑地接口道:“——是为了剃掉你这几根小辫子?”
言落月:“……”
以常理推断,对普通女孩儿来说,剃光头应该是个挺有力的威胁。
君不见那些军训严格、要求统一剪短发的学校,常常有小姑娘在剪头时哭出来。
但当这个要挟落到言落月头上时,她就只能想起……
言落月试探地问道:“你是想让我变身‘哒哒哒哒哒’吗?”
——没错,一想到光头,她只能想起小尼姑沈净玄洗脑般的金刚伏魔拳啊!
灰衣人没听懂这个笑话,冷冷地从镜中看了言落月一眼。
随即,他从怀中掏出一柄牛角梳,拿开言落月的胳膊,像个带着死神面具的知心哥哥一样,一下一下地给言落月梳头。
从外观上看,那只梳子已经很陈旧了,梳柄上雕着一只歪歪扭扭的桃花。
这大概是被主人家时时把玩自珍的爱物。
即使是粗糙如小儿玩笑般的刻痕,边缘处都被摩挲得润泽光滑。
灰衣人一边梳通着言落月的头发,一边缓缓开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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