剑自尽。
他也不哭了。
那是安怀然第一次,在最是惨淡的时候,对着那跪在地上的纤细身影,说出了那两个字。
“祸水。”
江南剑庄沦落至此,并非是他的错,可他却是雪上加霜的霜,是逼死长姐,又拖死二姐的人,是让她夜夜难以安眠,折磨她的心病。
多年后,若是江南剑庄不遂了魔教的那些任性要求,那位教主,总会恶劣地让他出现在自己面前。
姐弟俩总是相顾无言。
他只会默默站在十步开外,亦不说话,静静“催”一会儿就消失了。
但每次出现,她都能看到他身上的伤,是新鲜的,每次来之前,教中必会让他更凄惨些,这样催促江南剑庄让利,效果更佳。
她有次,实在没能忍住心中的怨恨。
她眼中冒火,质问他:“既凄惨如此,何不去死?”
那也是他十年间,唯一一次与她说话。
他说:“死不了。”
安怀然不信。
“你出了这里,找条河跳了,世上还有比这更简单的吗?求死很难吗!”
求死很难,至少以前是。
祸水的活动范围,一直被圈在勾魂铃内。他无数次尝试着,在经过魔教弃崖或是湍流时,纵身跳下。
换来的,总是无法动弹任人摆布的活人偶。
伥鬼说他不长记性,身体里的蛊还活着,作为奴隶的人就不得自由决定生死。
“不信你试试看?”
“把这针往心口扎啊?”
他早就万念俱灰了。
等蛊虫在他身体里待腻了,要抛弃他的那天,他才能等来解脱。
赵呵道:“毒和蛊,我都会帮你解。”
她语气中,有了之前不曾有过的急切。
依然那么真挚。
但祸水想告诉她,现在,不必说这些了。
他知道,赵呵不会让他从此处过去,他也无法为谁去死得有意义。
那他还能做什么?
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,做与不做,又有什么区别。
他跟着赵呵走,跟着她回云间山,她让自己再多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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