土遁过去,梁景瑶一愣,差点以为走错地方。
上个世纪的泥胚房,年久失修,荒草都快长到了屋里,木头窗户的油漆斑驳,起了泡,依稀还能看出点残留的暗绿色,玻璃当然早没了。如今糊窗户的白纸很难买到,上面糊了张塑料薄膜。
坑坑洼洼的地上趴着头骨瘦如柴的老黄牛,旁边蹲着个老头。
老头同样精瘦,皮包着骨头,稀疏的白发胡子不知道多久没打理过,宛如屋外野草般乱糟糟的,身上的衣服都快馊了。
人和牛住一屋?
老头祈祷的他,原来是它。
梁景瑶暗暗叹口气,不用看往生录就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。
老头姓张,年轻时候非常风光,他是村里为数不多端“铁饭碗”的——在煤矿当工人。
当时的物价,肉只要一块多,而他,每个月工作五十块!
让人羡慕的不止这点,等工龄满二十年,全家人可以跟着农转非,转成城市户口,从此成为吃商品粮的城里人。
可惜,没等到那年,下井时出了意外,左腿被砸成粉碎性骨折,留了后遗症,走路一瘸一拐。
不能再下井了。
好在按照当时的政策,子女可以接班,也就是接替他的位置,去煤矿上班,但只能一人。
张老汉有一个女儿,两个儿子,女儿肯定不行,早晚要嫁人成为别家的人,给他养不了老。
两个儿子给谁?
给谁,等于改变了谁的命运。
张老汉没怎么纠结,老祖宗早有办法,皇位继承讲究立长立嫡,两个都是亲生的,给长子吧。
他考虑的非常仔细。
大儿子接班,必须多帮助小儿子,以后结婚什么的费用,必须出,同时,他属于工伤退休,每月的工资,全给小儿子。
一个得到了铁饭碗,一个得到了后半生的保障,张老汉感觉,非常公平。
他没有想过,这个决定成了晚年不幸的起因。
李老汉没当工人前是个土生土长的农村人,农活样样行,退休后,买了头刚出生没多久的黄牛。
日子一天天过,一年年过,女儿出嫁,儿子结了婚,有了孩子,小牛犊成了老黄牛,他老了,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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