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晨曦微亮,身着胭脂罗裙的少女乖巧地坐在那里,白皙如羊脂的面上透出柔软的粉意,像是一朵小小的,还未绽放的木芙蓉花。
她的指尖揉着自己的袖缘,欲言又止的模样。
“临渊,其实,其实披香殿里也是有规矩的。”
临渊‘嗯’了声,问她:“什么规矩?”
李羡鱼面上的薄粉往耳缘那蔓延过去:“例如,例如男子不穿好衣裳,不许给人开门。”
“还有,在女眷们没穿好衣裳,梳好头发的时候,你也不能去看她们。”
她对此懂得并不多。
仅有的认知,还是从几本偷偷藏起来的话本子里得来的:男子若是瞧见了姑娘家衣衫不整的模样,就是要娶她的。
这可是一桩不得了的事。
她悄眼看着临渊,等着他如往常一样答应。
临渊垂眼,眸色微深。
他忆起在披香殿中度过的第一个夜晚。
月色如霜。
少女乌发垂腰,精致的兔绒斗篷底下露出寝衣一角,连罗袜都未着,只胡乱趿了双软底睡鞋,步履匆匆地自廊上而过。
于是他反问:“若是已经违背,又当如何?”
是罚鞭,还是庭杖?
李羡鱼慌乱抬眼,红唇微启,却没能说出话来。
什么叫做……已经违背了?
分明她的寝衣领口那样高,而且,仅仅是解开了最上面的一枚领扣。
仅仅是一枚。
这样,便算是衣衫不整吗?
可是,她又不能嫁给临渊。
父皇是不会同意的。
满朝文武更不会同意。
于是她只好开始抵赖。
“这不算!”她绯红着脸,有些底气不足地转开了视线:“我是刚刚才立的规矩,之前发生的事,都不能做数。”
语声落下,她愈发心虚。甚至都有些害怕听见临渊的回答。
怕临渊生她的气,说她是个言而无信的公主。
好在,在临渊答复之前,槅扇被人急急叩响。
殿外传来月见焦急的语声:“公主,您可换好常服了?奴婢们可能进来伺候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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